第40章

  真是光明正大地秀恩爱啊！
  小周心里这样想着，一脸艳羡。片刻，便有许多人想和徐墨离搭上话，纷纷表示他和莫闹男才女貌。小周还是算反应较慢的一个，但还是在第一时间站起来朝着莫闹弯了弯腰，“总裁夫人好。”
  他的话，让徐墨离唇角轻扬，却将莫闹吓了一跳。她一直坐在徐墨离的边上，没有参与他们的任何话题，口中正含着一口红酒，被这么一吓，几乎要呛出来。
  好不容易全部咽下，缓了一口气以后。徐墨离又一本正经地拍拍她的后背，然后抽了一张纸巾替她擦拭着嘴角，嘴里还温柔细雨地说着：“慢点喝，小心呛着。”
  接着，周围又是一片热血沸腾，都巴巴地望着他们。尤其是徐墨离另一边的小周，更是瞪着一双大眼睛。
  莫闹看了看他，然后狠狠地瞪着徐墨离，眼神里有警告的意味。拍开徐墨离的手后，才回那小周，“你也好。”
  她刚说完话，突觉手上一沉，莫闹低头一看，徐墨离的大拇指正轻轻地压按着她的手。她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，刚抬起头便看到他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。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她问道。
  徐墨离嘴上勾着笑，摇头，“没事，就开心。”
  他是真的很开心，他没想到自己开启的炫妻模式会得到这样的回应。从小周嘴里的一句‘总裁夫人’，再到莫闹没有承认了这个称呼，他的心情尤为的好。
  等到酒席上播放着结婚进行曲的时候，徐墨离才缓缓地收起脸上的微笑，回归一脸正经。看他挺胸直背的样子，莫闹忍俊不禁，用手推推他的胳膊肘，“唉，你这么认真做什么？”
  徐墨离挑了挑眉，看着站在红毯一头的新郎，嘴上应道：“好好学习，提前作准备。”
  “学习什么？怎么做新娘？”莫闹笑道。
  见她又开始调侃他，徐墨离也不和她计较，只是特别羡慕地继续看着红毯上的新郎。他们的席位很靠前，所以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新郎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。当新娘挽着父亲的手，一步一步缓缓地从红毯的另一端走过来的时候，徐墨离发现新郎的嘴角一直在轻轻地抽动。他的双手放在身前，却已经搅在一起。
  新郎应该很紧张，很激动吧。徐墨离想了想，然后收回目光投掷在莫闹的身上，她正一手撑着下颚，神色如常地望着前方。
  他的双眸闪发着光亮，弯了弯腰凑在她的耳畔，轻声说道：“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够参加自己的婚礼？”
  莫闹一怔，但也没多在意，只是轻轻地挥手，“你今晚就可以参加。”
  “嗯？”她的回答让他的心头一跳。
  正期待着莫闹的下一句话，没想到她却扫兴地回答：“做梦。”
  他眉头皱了皱，将她身下的手握得更紧一点。直到她实在是不舒服，转过头来看着他，“徐墨离，你捏疼我了。”
  徐墨离轻轻看了她一眼，只见她秀眉紧蹙，微微抿着双唇，样子十分地不悦。他松了松握着她的手，然后继续看着正在进行的婚礼。
  整个婚礼的过程，就像是看完了一部有着完美结局的电影。徐墨离从婚礼现场出来，脑海里还浮现着新郎将婚戒戴在新娘手上的场景。
  坐在车里，他将莫闹的手高高举了起来，细细地打量着。每一个手指都摸一摸，然后和自己的比较了一下。
  看他玩着两人的手玩得不亦乐乎，莫闹忍不住提醒他，“别闹了，赶紧开车。”
  徐墨离没有答应，但是却抬起头来紧紧地凝视着她，看了有几秒后，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口问莫闹：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  “什么怎么样？”莫闹抽出自己被他握着的手，给自己系好安全带。
  徐墨离低声道：“婚礼。”
  莫闹认真地想了想，然后诚恳地评价道：“这是我们这个月参加的五场婚礼中，排场最小，也最简单的一个。但是，给人的感觉很温馨。嗯，饭菜也很好吃。”
  徐墨离皱眉道：“就这样？”
  “嗯，那还怎么样？”莫闹点了点头，对着后视镜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，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得斜睨了一眼徐墨离。
  “唉，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？”
  一个月像是赶场一样跟着徐墨离参加了五场婚宴，莫闹现在一看到婚礼请柬就有一种眩晕感。如果徐墨离不是因为空闲时间太多，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。
  徐墨离像是不认识一般，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莫闹看。终于，没有一会儿，他自己叹了口气，颓废地将身子靠在车座上。打开车前灯，目视着前方被照亮的墙，兀自思索。
  片刻，他回过头，轻轻地问道：“嫁给我好吗？”
  莫闹刚在补妆，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，一边涂着唇膏，一边应道：“嗯？”
  他伸手抢过她手里的唇膏，拿在手上，迫使她看着自己，“莫闹，我想和你结婚了。”
  这才是徐墨离这一个月一直带着她参加婚礼的原因，他原本的打算，让她自己亲自到婚礼现场体验。看看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场面，看看人家结婚时的欢喜雀跃。可是，这一场又一场的婚宴下来，他心里越来越渴望婚姻，她却一直无动于衷。
  他缓缓地抬起自己另一只手，摸上她的脸颊、唇角，然后慢慢地贴了上去，直到鼻端的呼吸渐渐重了下来。轻轻地吻了一下，“我现在和你求婚，嫁给我，好吗？”
  她一惊，心里有感动也有害怕。在还没有真正决定之前，她更想逃避这个问题，于是干脆利落地回答：“不好。”
  结婚证（4）
  在被莫闹拒绝求婚的那个晚上，徐墨离约苏扬出来喝酒。三两杯下肚，互诉心事，徐墨离才知道原来苏扬也向何浅浅提出复婚了，但是也很不幸的被拒绝了。两个暂时在情场失意的男人，一下子就找到了共同的话题。
  共同在城市的一角，举杯浇愁。当晚，酒醉的徐墨离突然和苏扬提了一个赌约。看谁能够先带着自己的女人踏入婚姻的殿堂，赌注是郊区的一栋两层楼的别墅。
  这一次被莫闹拒绝求婚后，徐墨离决定打起精神继续抗战。尽管前途漫漫，但他相信那句话，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。只要他继续死皮赖脸，一定可以讲莫闹那颗冰豆腐的心融化，然后一点一点的吃掉。
  不是，应该是一点一点地拉着她进民政局，签字盖章。
  一天晚上，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莫闹洗完澡出来，他伸手朝着她招了招，“媳妇，什么时候带我正式回家见父母？”
  莫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，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，一边说：“不是早就见过了吗？”
  某人直接贴了过去，“既然我们都见过家长了，那时候结婚啊？”
  “我还没打算要嫁给你。”莫闹擦头发的手一顿，讪讪地说。
  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毛巾，温柔地替她擦拭头发，“那你什么娶我？”
  莫闹一怔，随即笑了出来，“徐墨离，作为一个富二代，你有点下限好吗？”
  徐墨离似乎手一顿，迟疑了一下，微微侧身过去，灯光下他的眸光深沉而黑亮。他低声道：“反正都一样，结婚就行。”
  莫闹微微错愕地看着电视机，她心里有些不舒服，这种不舒服她有些不清楚。不是不开心，似乎是无奈。她微僵住的唇蠕动着，说道：“为什么你就这么想要结婚？”
  他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，拿着毛巾的手缓缓地落了下来，改着用手将她圈在怀里。两个人半躺在沙发上，他的头枕在她的头上，开玩笑说道：“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，我不想成为流氓。”
  莫闹被他这句话逗得翻白眼，“能不能正经一点？”
  “好吧。”他将她搂得更紧一点，大手覆在她纤细白皙的手上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。心，仿佛绷得紧紧的，“从小到大，我做的每一件事，都有自己的考量，自己的打算。很多时候，我也会彷徨，也会没有把握。但是只要给我时间，哪怕只有一秒钟，我也会很快地做出最好的决定。这些决定，给我带来了很多东西。”
  “嗯？”他长篇大论，她却没有听懂。
  “比如学业，比如金钱，比如……女人。”说到这里，徐墨离微微一顿，眉眼一沉，“可是，我只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，就是你。”
  莫闹一震，侧过头目光一抬，突然看到男人又深又沉的目光。她着实害怕，害怕他这样幽深不见底的双眸，害怕他用这样炙热诚挚的目光看着自己。她知道他是认真的，也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。
  “我也不怕你笑话。”
  他说：“我对你，一直都没有信心，没有安全感。”
  直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，莫闹脑子里还在想着他的那些话。他抱着她说，“莫闹，你是一个率性的女人。你独立，你骄傲，你有着很多女人没有的坚强。就算这个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，你也可以好好的有滋有味的活下去。即使，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，我还是想要把你套在身边，锁在身边，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接近你，靠近你，甚至肖想你。”
  很久很久，这句话，一直漂浮在她的心里，刺激着她的神经。
  “睡了吗？”身边的徐墨离忽然翻过身，大手放在她的肩上，试探性地问着她。
  本想着装睡的莫闹，闭着眼睛，还是回答：“没有。”
  他的眸光在黑夜中轻轻地闪了一下，“你还是不愿意吗？”
  她的呼吸很浅，但却很有规律。没说话，徐墨离只听着她的呼吸声。替她拢了拢杯子，正准备睡觉时，她却出声叫了他，“徐墨离。”
  他应道：“嗯。”
  “我……暂时可能还不能答应你。”她说，缓缓地睁开双眼，目光直视着落地窗前的纱帐，白色的纱帐正被微风轻轻地卷起。
  他脸上一怔，半响，才道：“给我一个理由，好吗？”
  她翻过身，看着他，“我一个人的时候，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。我也曾暗暗决定，这辈子谈几场不轰烈很平凡的恋爱，然后平平淡淡地过完下半辈子。和你在一起的最初，我也没有想过要和你有怎么样的结局。”
  她说，“给我一段时间，让我好好想想。”
  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，柔声道：“好，你也累了，睡吧。”
  莫闹考虑的时间，出奇得长。徐墨离在得知苏扬已经成功将何浅浅再次诱拐到民政局，并顺利办理了复婚登记的时候，他整个人是崩溃的。
  在带着苏扬去郊区的别墅区买房的时候，他一个人靠在车旁，安静地抽着烟。苏扬从房子里走了出来，将他叼在嘴边的烟蒂取下来，扔了，“这种东西，早点戒掉比较好。”
  徐墨离微挑眉，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，神色淡然，“早戒了，只不过刚刚心情有点烦，然后找人借了一支。”
  在他决定要娶莫闹的时候，就已经戒烟了。她不介意，但是他介意。吸二手烟的人，比吸烟的人更容易患上肺癌。
  看着他，苏扬明明知道困扰他的事情是什么，却还是故意问他：“输了一栋房子，让你这么忧伤？”
  徐墨离不理会他，捏了捏眉心，淡淡地说：“无所谓。”
  听他这么说，苏扬也只是淡淡地笑笑，“我先回去了，浅浅该下班了，我去接她。”
  等苏扬的车扬尘离开后，徐墨离才漫不经心地回到自己的车上。刚坐在驾驶座上，他双眸忽然闪过一丝亮光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轻轻地弯起嘴角。
  最近几天，莫闹都在忙着开分店的事情。根本就没有闲暇的时间，她每天要忙到十一二点，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。
  奇怪的是，这几天，徐墨离表现得很反常。和她在一起的时候，都特别安静，再也没有像前段时间一样，吵着嚷着要和她结婚。
  莫闹正在想着这件事的时候，突然接到莫妈妈的电话。一向不喜欢主动给儿女打电话的莫妈妈，今天表现的特别异常，竟然主动关心起莫闹和徐墨离的恋情。
  “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环节了？”
  听着莫妈妈的声音，莫闹微微眯着眸，“莫太太，这些事情你也要过问吗？好好和莫先生过日子，别整天瞎操心了啊。”
  随后，莫闹听到莫妈妈那边开始嚷嚷着，似乎在对莫庭说话。“你瞧瞧你女儿，竟然还嫌弃她妈妈的关心。”
  然后，过会儿，又正儿八经地问她，“我今天还久喜欢瞎操心了，快告诉妈妈，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大胖外孙抱抱？”
  莫闹扶额，她妈妈今天总是语出惊人，“妈，我们还没结婚好吗？别成天想一些有的没的，有空让爸爸带你出去玩一玩。”
  “哼，你给我赶快点，把徐墨离好好的套着，万一给哪家漂亮姑娘拐走了，有的是你哭的时候。”
  莫妈妈开始在电话里教育起莫闹，莫闹哼哼嗯嗯应了几声，便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挂了，嘴里还是那句，“别操心了。”
  这一夜，莫闹睡得特别不好，因为半夜的时候，总是做梦梦见莫妈妈和她说一些‘大道理’。第二天，睡得朦朦胧胧的莫闹刚起床，电话又响了，这一次不是莫妈妈，却是莫俊杰。
  电话刚接起，那边就特别兴奋地说，“莫闹，你和徐大哥结婚了吗？”
  “啊？”莫闹真是不明所以，打了个哈欠，对莫俊杰说：“没事不要打电话骚扰你姐，我正困着呢，还有别一天到晚胡说八道。”
  莫俊杰打趣道：“还不好意思了，我都看到你和徐大哥一起走进民政局了。”
  “你说什么？”莫闹腾地坐了起来。
  “不是你和徐大哥一起进的民政局吗？我刚在马路这边，看得挺清楚的啊，徐大哥那辆红色宾利还停在门口。”莫俊杰不紧不慢地说道。
  莫闹这回直接从床上跳起来，一边在卧室里走，一边挠着头发，“你确定？”